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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呆坐在紫禁城内养心殿里的崇祯皇帝,正在生着闷气,昨天晚上听说唐通率部离去,他就一直闷坐在养心殿里的雕花太师椅上,望着不远处的那几根大台柱子发呆,徐高和小毛子来侍奉他就寝安歇,他亦是不理不睬,弄得二位心腹太监赶紧去报告内务总管王心之。
于是,几人一商量,便弄来一个大火盆,又给崇祯抱来狐裘罩袍,这样,几个太监又同时侍奉护驾着,才总算熬过了这一夜。
至今儿一早天交五更的时候,崇祯即默默地站起身来,径直往金銮殿里早朝,可是一看到分列两厢的文武大臣十成便有七成缺席,人数至今儿已是越来越少,且来者亦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便长叹一声即吩咐王承恩叫大家退朝便是。
回到养心殿里,崇祯仍旧坐到那把雕花太师椅上一言不发,御膳房的两位太监在他面前跪了足足有半个时辰让他用膳,他却竟然没看到一般。
到上午时,他才终于对站立在一旁的三娃子道了一声:“三娃子,给朕沏碗茶来。”
崇祯刚轻轻地呷了一口,大学士魏藻德便心急火燎地送进来一份由镇守南京大明孝陵陵园的吏员飞马驰报的紧急奏章。
崇祯漫不经心地打开一看,顿时便吓得目瞪口呆,原来,奉章说,近一段时间以来,孝陵陵园里,每至深夜便传出一阵阵极为悲惨的哭泣声,哭声遥传数里,使人毛骨悚然,众守陵士卒不少竟因此逃亡,祈朝廷加派兵卒,以利看守。
崇祯看罢奏折,立时两行清泪便沿着双颊滚落而下。
一想起自己自登基以来,种种不祥的征兆,崇祯则更是伤心之至。
崇祯九年,山东曲阜县孔子庙的泥像,忽然流下泪来。
同一年,黄梅县则突然天降小石子,黑豆般大的小石子,竟似大雨倾盆一般,纷纷落下。
与此同时,陕西凤翔府的学署前,竟有数万异鸟布地成阵,齐集于署前大校场。
崇祯十年,河南祥符县,飞蝗蔽天,城门城墙皆塞满齐集,城门通道不得出入,该县令命人用大炮轰击,飞蝗终至散去。
未几,成群结队的大老鼠竟又涌入城内,咬人食人,城内百姓四散奔逃,县令紧急向附近官军大营求救,官军派出灭鼠队,食人大鼠方才逃离。
崇祯十五年,嘉兴府城内,突然吼声如雷,南濡城中、白狐出没,百姓惶惶不可终日。其时,黄梅县孔龙镇的地藏王像,突然流泪大哭。
崇祯十六年,黄州城头四门突然同时有白衣妇人嚎啕大哭,哭毕皆化做轻烟而去。
至崇祯十七年前,不祥的征兆则更是一个接着一个。
正月初三,大风挟着黄沙,仿佛要把北京城掩埋掉似的,从塞外的大漠深处铺天盖地而来,一时间,北京城内外天昏地暗,日色全无,百姓只得点上蜡烛灯笼。
钦天监卦师立即占卜,卦辞竟是:风从乾起,主暴兵,城破……
正月初五日。大明祖龙发迹地安徽凤阳,发生大地震,民死数万,地裂房塌。
正月十一日。一颗大贼星窜入月中,钦天监的卦师卜辞曰:“星走月中,国破君亡”。
至二月初,钦天监则正式奏报:星河中帝星下移,帝星黯淡无光。
……
大半个中国,饥荒连年不断。
贵州云南,瘟疫四处蔓延。
民间邪教迭出,土匪横行,盗贼四起。
……
崇祯再也不敢想了,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正像洪水猛兽似的,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但是,这一系列不祥的预兆,比起那日甚一日势如破竹的李自成大军却又算不了什么,一想到李自成正朝着这二百余年的帝王都掩杀而来,崇祯便不寒而慓。
此时此刻,就在崇祯不断地回想着自己国破君亡之不祥预兆的同时,在宁武关城的李自成中军大帐里,却似乎又是另一番光景。
李自成翘着二郎腿,吊着旱烟袋,怡然自得地坐在一把龙椅上,时而盯着大营门口值守的兵士微笑不语,时而则轻轻地哼着自己的西北大腔。
攻下宁武关隘、处死周遇吉,虽说大顺军损兵折将亦是损失惨重,可毕竟自己前进的通道总算是被打开了。
经过休整,大顺军的千军万马又已恢复了士气。
打昨日,他派出了大将任继荣,令其统率1万人马东出进攻河北的真定,以配合正从山西河南、河北一线攻击北上的刘芳亮左路大军,从而为大顺军开辟出第三条战线,如此,则更能对明朝京都形成合围之势。
看来,要不几日,京师即会被攻而下之了。
一想到这里,李自成的脸上不禁又露出了灿然的笑容。
稍顷,李自成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朝帐外大声地喊道:“来人啦!”
其时,护卫都督张鼐正从营门外进来,一听到李自成的喊声,便三步并着两步进到帐里,还没定神即单膝跪地躬身道:“末将在此,大王有何吩咐?”
李自成一看张鼐来到,便又坐回龙椅里,面色和善地道:“哟,朕喊二娃他们哩,不曾想你这护军都督倒来了。”
“那二娃他们呢?”
“谁知晓呢?适才孤就打个盹儿嘛,怎的几个东西竟不见了人影!”
李自成一看,张鼐还跪着哩,便手一挥道:“你先起来吧!”
张鼐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一边双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一边恭敬地道:
“大王有何吩咐,末将差办就是,那几个失职的东西,待他们回来,末将即行处置!”
“也没大事,只是……”李自成刚一说到这里,二娃和孙锡君二人便大步跨进营帐,二人一看这情景,便以为大事不好,当即吓得不得了,立时就跪倒在地。
李自成一看二人这个风尘仆仆的样子,便知他们又是外出干什么坏事了,近来自占领宁武后,这二人总是寻机外出,想必这两内侍必在行着秘密之事,一看他们这诚惶诚恐的样子,李自成一时就有了气,于是便大声地斥责道:
“混帐奴才,让你们侍候孤,你们倒去消起闲来!”
“奴才罪该万死,罪该万死,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孙锡君立时便捣蒜般叩头不止。
二娃则一声不吭地保持着沉默。
其时,站在一旁的张鼐便也火上浇油地道:
“大王,末将看,二人定是到外面行那偷鸡摸狗之事,必得依二十二条军令严惩不贷!”
不曾想,他这一说,二娃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似乎吓得不成样子,原来,张鼐随便一句话倒给他猜中了。
适才,二人在营帐里看到李自成闭目养神,似乎还睡得很香的样子,便趁其不注意,悄悄地出了帐门,来到不远处的马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