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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看戏程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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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看戏(程仲良)

作者:程仲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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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看戏是家乡的一道文化风景。我的家乡湖北省黄冈市黄梅县是黄梅戏的发源地,男女老少都能唱几段黄梅调,有的人可以唱几部完整的黄梅戏。听母亲说,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农民在田里劳动的间隙,经常用黄梅调对唱,唱词都是现场编的,有点像电影《刘三姐》里对歌的情形。

家乡能唱戏的人多,自发组织的土剧团也多。每年腊月,便有人筹划正月唱戏的事。

以前,每年正月初七、初八,大家走完了亲戚拜完了年,便按年前商量好的方式搭台唱戏。按黄梅的风俗,一旦搭台不能只唱一年,必须连唱三年。大的村子人多且经济实力强,自己搭台唱戏。小村子实力不够,就两三个联合起来或轮流作东,本村没有“名角儿”就请其他村的“名角儿”来唱。听母亲说,现在土剧团有时还可以请外县甚至外省的专业演员来唱,水平高多了。

正月十五元宵节前,只要天气晴好,看见三三两两提着小板凳在路上走的人,跟了去便可以寻到一个简单的戏台。戏台搭在露天,观众也坐在露天。那些不久前还在地里忙活的乡亲往脸上涂一些油彩,就自信满满地在台上放开喉咙唱起来。伴奏的乐器也简单:一把二胡,一根竹笛,一块牙板,再加上几件锣钹、唢呐之类的乐器,在那粗糙的大手里也被操弄得别有一番韵味。唱音虽有时不准,节奏也时快时慢,但两者的配合很默契。即使偶有失误,台上台下都不会太计较。

唱戏的人唱得投入,看戏的人看得舒畅。唱的也都是《女驸马》《孟丽君》《乌金记》等黄梅戏名剧。台下老观众对剧情和台词都很熟悉,每每台上演员唱到精彩处,观众会跟着轻轻地哼起来,台上台下一片欢乐。不时有卖零食的小贩穿梭于观众之间,他们不吆喝,以免破坏了大家的兴致。这些小贩也并不完全为了做生意,一边看戏一边随意卖些东西,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家乡过年不仅有搭台唱戏的风俗,还有请人看戏的习惯。哪个村子搭台唱戏,本村的婆婆、媳妇们便张罗请客看戏,请的多是外婆、舅妈、姑妈、姨妈之类的女客。我在家乡看过几次戏,有些记忆片段与鲁迅在《社戏》中写的很相似,不过他在乌蓬船上看,我在开阔的土场上看。演出的剧目已经记不清了,但台上台下的欢乐气氛却一直没有忘记。尤其对打闹台记忆犹新,锣鼓和唢呐一响,台下先到的观众立即精神一振,知道马上要开演了,来晚了的急急忙忙赶过来抢占有利位置。我们这些小孩子借机将攒下的鞭炮炸响,帮忙营造气氛。

参加工作后,回老家过年只能待四五天,没有机会在家乡看戏了。很想找个机会再看看露天的戏,听听有乡土气息的黄梅调,重温儿时的欢乐,品味家乡特色年味。

(作者单位:湖北省武汉市第四初级中学)

责任编辑:暨晓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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